知更鸟之死

国因法而昌,法因人而贵

【法加/普奥/亲子分】谁杀死了耶和华?[3]

在原有基础上有新增情节,请不要急着叉掉

chapter1
————

【chapter2】


弗朗西斯到底还是接受了彼拉的安排,在那之后仅仅过了三天啊!逃避的时日无限漫长,可待要真正做决定时,却所需不过片刻。而那个顽固的老神父呢,他倒是很快便巧妙地在本已拟好名单上添了弗朗西斯的名字,像是预谋了很久般的。这更令弗朗西斯难受了——分别,这个可怕的词眼。

马修还不能理解这份痛苦,但他也歪起头,轻小的声音里隐隐裹着沮丧:“先生,我真的不能够去参加您的授职典礼吗?”

“关于这一点,我也感到很遗憾。”弗朗西斯微倾下身,揽住马修的身子,修长的手指轻巧地帮他扣上结系在马甲上的黟黛袢扣,“但你已经和罗维诺约定好了不是吗?我们还是晚些在筵席上见吧,弗朗索瓦会去接你的。”

裸露的白皙脖颈被温湿的气息抚摸着,马修似抖耳朵的猫崽般瑟缩回余光,手里不由地卷搓起了衣袖:“我不会违背约定的,先生。我只是不解,今天费尔南斯先生也会被授予圣职,罗维诺本不该挑在这日出游的。”

“你知道的,他向来不信奉上帝。倘若一个人不愿接受主对他施予的恩德,那么信徒们所做的一切对于他来说也丝毫没有意义。”弗朗西斯整了整马修的外领上细亚麻皱起的白色褶裥,淡金的碎发滑过棉布罅隙间微隐而出的锁骨,被手指轻柔地捋至耳后,“懵懂的孩子所作出的判断总是不够贴合世人想法的,这是很正常却又糟糕的事。即便你无法理解,关于罗维诺是无神论者这一点,你也一定要保持沉默。”

灰蒙的薄雾间渗透过一缈拂晓的晨熻,马修轻轻颔首,烟紫的瞳眸被名为迷茫的思绪模糊了色彩:“那么先生,上帝是否真的存在呢?”

“噢,这很难说,至少在我看来他是存在的。马修,你知道你名字的由来吗?”弗朗西斯低垂下眼,凝睇着跟前这个尚且年幼的孩子,不由浅笑了笑,“神赐的礼物。马修,你是上帝所存在的最好证明,我在教堂门前第一次看到你时就是这么想的。”

“您真是……”马修微诧地捧住脸,撇撇嘴,轻声嘟囔道,“您不该做个神父,这埋没了您这不正经的才赋。”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无论你是谁家的孩子,”弗朗西斯轻快地笑了笑,将马修揽过身来,支离破碎的光影斑斑驳驳地倾洒于浅红色的毯布,修长的手指撩拨开那晕染上明亮色泽的淡金碎发,弗朗西斯几近是虔诚般地在那白皙的额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耶和华与你同在,我亲爱的马修。”

清秀的面容晕染上一层浅淡的绯红,细长的眼睫筛过淡光,马修微微翕动着薄唇应了一声,紫苑般的眸却兀地褪去了亮泽。

这一切是虚空,是捕风①。



弗朗西斯在别了马修后,便赶至博纳圣母教堂了。空室的足音于大理石地砖上回响着,又消匿于一片阒寂。他顿了顿足,白皙的面容陡然露出深窅微诧的神色。

教堂光与影的交界处,一个清瘦颀长的男人正以一种虔诚的姿势跪倒在柱龛内的圣徒雕像前。氤氲的暖光朦胧了面孔的轮廓,苍白的手腕下蜿蜒清晰的血管轻微地迸张着,他倚头贴近圣徒的脚边,薄唇翕动,低哑的嗓音自喉结滚动而出:“噢,我现在开始不懂你们的存在了。你们受圣灵的指示,却从世人囊中榨取活命的钱财。以血荡涤他们的罪孽,无条件地宽恕恶徒的暴行②。这样的质疑是一种罪过,但我无法掩盖我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它们叫嚣着,扎入我因信仰而跳动的心脏,慢慢捣烂我的五脏六腑。倘若我还这般欺瞒自己,毫无疑问我会消亡。”

“安东尼?”弗朗西斯诧异地唤道。

稀微的清风从教堂大门的罅隙间淌过,魆黑的教袍衣袂微微飘晃着。安东尼奥置若罔闻地缓缓起身走向出口,却在擦肩的一瞬贴近弗朗西斯的耳畔,笃然喃喃道:“主会明白我的抉择,我不将过往全然舍弃,只奢求新生。”

明晃晃的白光从眼稍晕漾而来,弗朗西斯看不清安东尼奥的神情。他伫立在原地,看着安东尼奥决然的背影,暗吁一声,为自己隐约察觉到的真相而伈伈不安。

“安东尼不会来参加授职仪式了。”弗朗西斯只能对基尔伯特这么回答,“今早我来教堂时,他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我以为他会很期待这场授职仪式,他是我见过最虔诚的信徒。”基尔伯特诧异地惊呼道。

弗朗西斯单手撑托住下颌,一边似笑非笑地应道:“你也是我见过最不虔诚的信徒,我听说贝什米特老先生前几天又被你这个不孝子给气了个半死。”

“嘿,这真不是我的错。”基尔伯特耸耸肩,靠着弗朗西斯坐了下来,“我都二十二了,他还没断了把我送入修道院的念头。信仰归信仰,不是谁都要当教士的吧。”

弗朗西斯挑了挑细眉,微微上扬的尾音透着揶揄的意味:“我想你并不懂你父亲的心思,作为一个不能袭得爵位的贵族,侍奉上帝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他唯独疏忽了一点:即便你想当,以你的资质恐怕也难有所成。”

“你这是什么意思?!”基尔伯特嘴角抽搐了一下,往身旁狠狠地呿了一声,“你才是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我从没见过像你这般轻佻的教士。无论走到哪,引来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信女。”

“不用称赞我,这是吾主赐予我的魅力。况且我都有好好拒绝那些为我痴狂的女士,现在可还不是学那些老家伙弄出堆私生子绯闻的时候。”弗朗西斯嘴角一咧,斜挑起狭长的眼,故意稍稍倾过身子贴近基尔伯特,于他耳边低声戏谑道,“不像你,明明不想做神职人员,却悲哀地保持着禁欲的生活状态。”

被戳中痛处的基尔伯特眸色一沉,气急败坏地大吼了一句:“那是本大爷品味高!”

“大笨蛋先生,这里可是神圣的教堂,您能稍微安静点吗?!”清冷的声线裹着些许愠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基尔伯特怔了怔,转身望去。一个男子微蹙起清秀的眉结,罗兰般的紫眸促狭成一线,恹恹地斜睨向这里。一尘不染的赭色教袍上纹绣着精致的十字架,细长的金丝于倾泻的日影下晃漾着光熠。

弗朗西斯嘴角抹来一丝笑,不徐不疾地走过去,挽起他修长的手,于银制的戒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真是好久不见,埃德尔斯坦副主教。”

“好久不见,弗朗西斯,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规矩。”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收回手,眼角一转,余光淡淡瞥了眼前方,语调平和得不带有一丝波澜,“那是你的朋友吗?”

基尔伯特杵在原地缄默着,思绪空恍于不知名的虚无,很多年以后他也无法形容这样一种感觉。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就静静站在那里,看向自己,白皙的脸晕染上了一层淡光,似近亦远。那深邃的眸内里仿佛清冷的潭水般层层绽染开涟漪,并非惊涛骇浪,却令人惊觉潭底的暗涌漩涡,一步步深陷下去。

啊,天主是存在的。

他从未如此坚信过。

——“我要做教士!”


那藤不问荆的棘条被雨珠兀地轻砸上去,肃杀的枝桠曳晃了一下,瞬霎间又如屏息似的一动不动,再度溺于死寂。

这是征兆。

涛浪猛地卷起堤堰 ,几片锯齿形的枯叶顺着漩涡昏噩地回转着。晦浊的云雾从远处翻滚而来,愈发繁复叠杂,连最后一角淡蓝的天幕也被吞没了。于是骤风索性猖狂地扫荡了这座古朴的小镇,而蓄谋已久的暴雨映染着熠熠辉芒也应约而至。

成百枝蜂蜡制成的蜡烛幽幽地燎曳起火苗,波诺弗瓦家族的宅邸在雨幕中透着鹅黄的冷光。这来自卢瓦尔平原的雨或使平民忙于固砖加瓦护住漏屋,但对于聚集于此处的人来说,不过是场筵席前的助兴演出罢了。

基尔伯特抬手扯开细亚麻领布上的两颗银扣,“嘿,你姐姐可比我想象得要厉害多了,她几乎俘虏了在场所有男性的目光。”

银杯在烛影摇红下隐隐反射出异谲的光泽,弗朗西斯微翘起眼角,淡淡地瞥向厅堂中央。弗朗索瓦丝正在舞伴的搂挽下欢快地踩着曲步。那双执意被套上的不合时宜的麂皮小靴在纷繁交错的点足间落下清脆的响声,与肆意放荡的笑声相交织。

“可是这样叫我很困扰,”薄唇轻贴上冰冷的银杯,醇馥的醴香裹着透彻的酒水缓缓淌入喉内,“任何一位有教养的女士都不该冒昧地邀请刚刚成为神职人员的青年来参加如此奢靡的盛宴,即便这个人是她弟弟。”

基尔伯特耸了耸肩,拍着挚友的后背大笑道:“这没什么不好的,典型的波诺弗瓦风格。倒是你,先前还在抱怨,转眼间就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了嘛。”

“这也是典型的波诺弗瓦风格。”弗朗西斯也笑了笑,浇淋着蜂蜜汁的埃曼塔奶酪静静躺在釉色细腻的瓷盘里,银叉尖被他漫不经心地轻轻戳入,刚要递入口,手就被冷不防地拽了过去,他不由地怔了怔,“弗朗索瓦丝?”

弗朗索瓦丝一面单手提着腰下的软绸长裙,一面笑嘻嘻地拽过弟弟的手腕。稍稍踮足凑到银叉前,毫无顾忌地启唇将可怜的奶酪咬下一大口。末了,还不忘挑衅似的用舌尖细细舔舐过唇角。然后凑近弗朗西斯耳畔,荡漾着笑意低声厮磨道:“姐姐我可是什么都听到了。”

“哈,这可是宴会啊弗朗索瓦丝……”弗朗西斯颇为头疼地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瞧你这疯劲,我算是体会到弗朗索瓦的痛苦了。”

弗朗索瓦丝吐吐舌头:“你们俩兄弟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可爱这方面真是担不起,你还是找马修比较实在。他这个小东西,哦,那真是乖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快别提马蒂了,弗朗索瓦两个时辰前就说要去接他,结果到现在还没个人影。”弗朗索瓦丝搁下银叉,忿忿地咬了咬下唇,“你们兄弟俩就是成心霸占着他不放。”

“这可怨不得弗朗索瓦先生。”

罗德里赫皱着眉站在厅堂口,抬手遮了遮洇染着黯灰雨渍的布领,淡淡地打断了两人的话。事实上这是毫无意义的行为,湿漉漉的棕发紧贴着面颊,任谁也能瞧出他此刻的狼狈。

但这般窘境并未维持片刻,便在弗朗索瓦丝的一声惊呼下荡然无存了。适才被提及到的马修·波诺弗瓦从这位副主教的教袍后探出身子,正欲启齿,一件宽大的软绸斗篷便从头顶倾盖了下来。视线,霎时一片魆黑。

“唔,”马修晃了晃脑袋,边拉扯着斗篷边从中露出一张气鼓鼓的小脸,稍喘着气抗议道,“先生,我险些被您闷死……”

话虽这么说,他却仍任由着弗朗西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如此习以为常。而一旁的弗朗索瓦丝也过分夸张地提着裙摆小跑过来,那双麂皮小靴总算是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做跌跌撞撞。看着两个嘘寒问暖的波诺弗瓦,显然被赤裸裸地罔顾了的埃德尔斯坦副主教叹了口气:“这孩子没留在约定地点等呢,要不是我恰巧路过,他估计都摸不着回去的路了。”

“怎么淋成这样?”弗朗西斯接过姐姐递来的手绢,细致地为马修拭去颊上的雨渍。

“抱、抱歉,先生,一直没等到罗维诺,就擅自去费尔南斯家找了。可是,哪里都找不到,听说一大早就和安东尼奥先生走掉了。再往回走就迷了路……”马修缩了缩脖颈,垂下头怯怯地答复道,“先生,您在授职仪式上看到罗维诺了吗?”

罗德里赫闻言缄默了片刻,微沉下眸色:“别说罗维诺了,今天连安东尼奥也没来。原也没多在意,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事也颇为蹊跷了,他这种人怎么会缺席?”

“啊,这个啊,弗朗西斯今天早上不是见到安东尼了嘛。还说安东尼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啊……啊……那个……”基尔伯特用力拍了拍脑袋,“啊咧,是什么来着?”

罗德里赫伫在一旁,不露痕迹地敛起深窅的神色。弗朗西斯抬手清咳了两声,佯作轻松地淡淡回道:“也没什么奇怪的,只说是罗维诺在意大利那边的一个亲友病重了,往日也曾照顾过这孩子,所以就准备带着罗维诺一起去看望看望。”

“迟一天去不行吗?今日缺了席,再要等授职,就得到明年了。”罗德里赫抱臂挑了挑细眉淡淡一睨。

“怕是晚了就阴阳相隔了,有这想法也再正常不过。”清冷的声线波澜不惊,弗朗西斯俯身轻牵起马修的手,嘴角微微上扬,“好了,我得带着马修回去休息了,这么湿着也要得病了。我看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你不嫌弃的话,在这留会儿再走吧。”

“你信不过我,弗朗西斯,你以为我们是几年的交情?谎言一点都不适合你这样的人。”低哑的声音自喉间滚动而出,罗德里赫语气却异乎寻常得平静,“但我也不便去深究罢了。”

弗朗西斯微诧地顿了顿,起身缓缓走到罗德里赫跟前,动了动喉结,似乎欲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缄默不语,只笑了笑,轻拍了几下对方的肩。继而不露痕迹地向一旁的基尔伯特暗暗使了个眼色,身影渐渐隐没于黯淡的廊间。

“呃……”

“怎么,您还有什么事吗?”罗德里赫转身淡淡地睨了一眼基尔伯特,剔透的雨珠在烛火下折射出一团团旖旎的光影,顺着赤红的教袍往下轻轻滴落。

光粒喑哑地幽幽浮动着,基尔伯特有些晃了神。


①原句为“我所见日光下的一切,都是虚空,都是捕风”,出自圣经旧约《传道书》1:14
②前面指教会出售赎罪券,使安东尼奥开始质疑信仰。后面指他依旧信奉耶和华,但抛弃了对圣徒、天神、圣像、圣物一类的尊拜心理,打算追随教基督新教。


————————————————

弗朗索瓦丝:嘿,不如跳舞,,Ծ^Ծ,,

弗朗索瓦:这个龙套走得我真想掐死你

安德烈:神TM波诺弗瓦家全是弟控ヾ(`Д´)

史蒂夫:你们家也好不到哪去

基尔伯特:本大爷也很绝望啊,这只小少爷和王家黄土高坡的那朵高岭之花有什么实质区别?!

弗朗西斯:有区别啊,罗德里赫至少会说人话,就算以你的智商听不懂

基尔伯特:……

————

【故事外的故事外的题外话(觉得剖析太长的,可以直接跳到文末)】

关于角色,之前就有说安德烈是私设性格,这边还想简要介绍一下其他人。

 

首先是罗维诺,他只比马修大两三岁,可以说是正处于人生的一个敏感时期。他的经历确实不怎么好,但也不至于对周遭的一切都进行否定,然而他就是这么做的。我觉得我们很多人都会感同身受把,有那样一段时期,对生活的各种不幸产生不满,浅浅触及到了这个社会的一些黑暗面,心智又不够成熟,所以会觉得这个世界有点无可救药。

罗维诺确实是感受到了真实的社会不同阶层的差异,人生的不公,但他不能对此做一个理性判断,所以变得有些激进,过度地去往阴暗方向揣摩他人。他认为是马修的特殊身份使安德烈他们有所收敛,但实际上正如安德烈所说的那样:“你还是个孩子,你不懂真正的朋友是不会用阶级特权来威胁你的。”而安德烈虽然是故意折腾他的,但他让罗维诺做的一些事情绝对也算不上什么过分,且不谈他本意是为了培养罗维诺的自主独立能力,这些活确实都是普通市民孩子会做的事。但两个生活的极端落差令罗维诺难以接受,再加上安东尼奥不是特别正确的养育方式(溺爱),更让他下意识地对周围那些人和安东尼奥进行了分明的对比——安东尼奥才是真心实意接受自己的人。

可以说罗维诺在跟随安东尼奥出走前,并没有真正了解安东尼奥,也没有真正了解这个时代这个社会。他对安东尼奥过分的依赖令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心思,而安德烈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安东尼奥的信仰是耶和华,罗维诺的信仰是安东尼奥。即便最初是一种盲目也罢,罗维诺在看清安东尼奥之后,也从未对这个想法产生迷茫。他和安东尼奥,都是坚定的勇敢的实践者(和法加产生了鲜明对比)


然后是马修,他不像罗维诺一样,是最初就明白自己心意的。他一开始完全是被动地在接受事物,因此没有契机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往那方面去想。他和罗维诺的莽撞不同,他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虽是在被动接受,但他是个天赋异禀的很好的学习者。在他没有去修道院前,他一直和弗朗西斯同住,而弗朗西斯是很刻意地在亲自教育着马修。呈现在马修眼里的一切,都是非常纯真美好的。这样没有经历任何挫败的人生,使他最初在处理问题上,非常怯懦无措。

马修作为一个弃儿,被波诺弗瓦家收养,轻松地成为一个贵族家庭的孩子,享受良好的资源,自然会引起同龄人的不满。弗朗西斯并不清楚状况,而马修很小心翼翼地把不安藏在心底。生活虽美好至极,但终究是他人给的,不知道哪一天又会失去,所以他尽力去按照波诺弗瓦家的希冀成为乖巧顺从的好孩子。也因此,他缺乏自主判断能力,总是要去顾及他人想法。

他身为波诺弗瓦家的人,并不与其他成员同住,仅和弗朗西斯独住在外面离修道院较近的地方。这在下一章会解释,总之他此时的世界只有弗朗西斯。但随着他离开弗朗西斯,进入修道院,世界在他眼里又会是迥然不同的。他会有新的接触与前所未有的困境,这使他成长,使他产生自我的主张,使他拥有能够面对一切的一颗淡然的心。然而,早年小心翼翼的行为模式肯定还是根深蒂固的,他注定不会像罗维诺那样,有勇气抵抗命运


接着是普爷,他是个比起罗维诺更加糟糕的学习者,但这并没有使他父亲断了送他去修道院的念头。虽然他身为长子,也有继承爵位的资格,但他对凭空得来的荣耀不感兴趣,也更希望让给自己疼爱的弟弟。他是个比较直接的人,对事物的看法也比较简单。因此他第一眼看到罗德里赫的时候,被宗教的气质所深深吸引,非常果断地下了进修道院的决心,即便他这个年纪再学拉丁文会很艰难。他对罗德里赫并不算一见钟情,他不会往这方面想,这种情感在最初只能算是仰慕。他是信天主教,但这不过是时代大背景下,正常人都会有的信仰选择。对于宗教,他并不像安东尼奥那样有特别深的执念,这也是他拒绝父亲的原因。但罗德里赫是难得一见的优秀的神职人员,他的出现,使基尔伯特对此有所改观,信仰的力量,大抵如此。

然而说到底,他只是出于一时兴趣,出于对罗德里赫的仰慕才进了修道院。就如他不懂弗朗西斯为何要隐瞒安东尼奥的事一样,他没有想过一个神职人员的人际处境是极其复杂的。比起修道院的利益暗流,他更适合战场。他对待事物的处理方式,也和罗德里赫截然不同。两人的矛盾,不可避免地日益显现出来。


最后是弗朗索瓦丝,她是标标准准的贵族小姐。她擅长交际,魅力十足,喜欢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但弗朗西斯担心的也就是这一点,弗朗索瓦丝终究是个女性,而这个时代下,女性的命运不过止于婚嫁。弗朗索瓦丝是很通世故人情,但她作为毕竟对社会的实际接触少,带有浪漫主义情怀。波诺弗瓦一家都对自由有着自我的定义,她也如此。弗朗西斯他们可以理解她,但她过分的调笑之举,实际上在世人看来还是有些轻浮。而弗朗索瓦丝,现在还不明白收敛的重要性。


本来想这章直接写完这个晚上的故事的,结果写写字数就超了,所以索性就放在下一章了。按照原计划,其实应该是通过迟迟未归的弗朗索瓦的眼睛来写这天雨夜发生的一些不妙的事的。不过我真的不太会写异色,最后只好改成直接写柯克兰家。斯科特亚瑟他们的出现,可能是稍微带点血腥的,尸体啊什么的,希望不要吓到大家。等这个雨夜结束,就应该会开始长时间撒各种各样的糖,柯克兰家这边也就走了个过场,等马修再大点,他们才会再次出现。到时你们就会明白,这主线剧情完全是我一边与卷子进行深仇大恨地撕逼,一边脑补出来的活脱脱的欧洲版八点档伦理宗教剧。波诺弗瓦家,可不是只有名字乱。

废话多了点还请不要介意,就算我现在想得再全面,恐怕也很难实际驾驭住,所以你们全当我说空话吧。要是有空的话,我这个假期或许能再更半章

评论 ( 22 )
热度 ( 50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知更鸟之死 | Powered by LOFTER